男子一味护住头部要害,稍不留神,胸腹再遭重踹,整个人歪倒在地。女子迅速拔出那条罪恶的皮带,一屁股骑将上来,就往布雷德利的脖根甩去!又来这一招?人说一朝被蛇咬,三年怕井绳,药店老板怕是此生都不敢栓裤腰带了。女人在恶狠狠勒晕他时,嘴里会不停发出天籁之音,在那时一丝冷笑便会勾上嘴角,样貌显得十分销魂。他并非拗不过气力,而是在那种恍惚中慢慢松开手,不由地想多看几眼,随之便陷入昏厥之中。文学迷
“再照这样下去,即便生还,将来也得坐轮椅,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,必须得出绝招了!”
多年前,男子还在里士满某家保健品公司当推销员时,曾与一位来自上海的移民交往甚好。此人其貌不扬,五十开外,长得白白胖胖,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拳师。有那么一天,此人家里来了许多人做客,其中就有他,拳师当堂献技打了几套拳,引得席下掌声连连。临出门前,他还与此人兴致勃勃地探讨拳法,并要求拳师传授几招,也可聊以防身之用。
由此,高人教给他一种短平快能立即致人昏厥的狠招刺击,名唤凤凰三点头。那么这又有何玄妙呢?其实所谓的凤凰便是蜷曲中指捏成拳头,突出的这个关节部就叫凤头。在与敌搏斗时,直刺对方脖颈、剑突以及下腹一个叫气海穴的部位,能瞬间令对方爬不起来。
“这是被你逼的!老子只想保护恋人的安危,何罪之有?”男子眼见命在旦夕,攥足这最后的气力,快速击出凤凰三点头,女子本以为控制大局,猝不及防连中两拳,瞬间双眼翻白,伴着一声呜咽滚翻出去三丈远,歪倒墙头不能动了,只见得两条大长腿无意识地抽搐。
恰在此时,阵阵急促的铃音打她乳罩内响起,男人支起伤痕累累的残躯,朝着她艰难爬去。当手快要触及其挺拔的胸脯时,双眼一黑,几口老血喷涌上来,陷入了茫茫黑暗之中。
老天哪,这种无尽的厮杀究竟还要持续多久?在冷风四起的混沌中,布雷德利高声呐喊,双腿被废,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肉,脖子被勒得道道血痕,肺部严重充血,这还仅仅只是贼婆娘里的一个,自己已是遍体鳞伤,数度徘徊在鬼门关外。哪怕性烈如火,也架不住别人连番痛殴,就算撞大运宰了这个养眼美女又如何?很快会有新的酷吏顶替岗位。他就像在自家店里被女匪活捉时那般,压制得使不出一丝力,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将自己捆成只活猪。
耳旁传来滴滴答答的微音,自己似乎身处在某个既湿润又炎热的地方。药店老板睁开肿胀的眼缝,自己又被扔回那张大桌上,整条西裤已湿的无法再穿,那些水声是自己血尿了。
“现在是几时了?我又被揍晕了吗?”他撑起身四下环顾,见铁椅上坐着一个人正在边吃夜宵边等他醒来,极度厌腻的神情自胸中升起,他揉了揉眼再一定睛,诶?对象换人了,此刻默默坐着的,居然是那个穿着蓝色皮装的大姐。她见布雷德利醒来,忙为他点起一支烟。
“你终于醒了啊,昏厥快三小时了,看来没什么事,那我去叫她下来。”所谓的大姐满面歉意,为他拭去嘴角血沫续上烟,整了整衣裤,拔腿就往门外走去。
“等等,那个大姐,咱们换人行不行?我不想再与她交手,实在是太痛苦了!”药店老板岂肯放任救星离去,一骨碌滚落下地,抱住她双肩慨叹道:“那是我眼拙,事实上因为光线的缘故,大姐你比她更妖娆。我受不了了,她再下来我必死无疑!你可知道?她并不是人,是只老妖,能随时随地化出一只莫须有的怨魂,我就是这般前功尽弃的,还是你留下来吧。”
“你快别这样,”大姐架不住他苦口相告,只得将之扶起安顿坐下,叹道:“可我留下来也同样是要揍你的,那样你也觉得没问题么?我只是长得稍微文弱些,但并不比她好在哪。虽然你的建议很好,但规矩是你与她私自修订的,她若是不同意,我也没办法。”
“我可以交待一个除了虫子女人外的问题!以此作为条件,你是这里唯一待我最好的女神了!”男子抽了几口雪茄,又为自己打了几针,稍稍喘过气来后,道:“被你打我也认了。”
“你让我想一想,好吧,那么你与虫子女人苟合时,现场还有另一个人,她理应是名女性,已被扒光裹在渔网般的罩袍里动弹不得,这个人又是谁?”大姐盘膝而坐,问。
五分钟后,天竺菊面色惊惶地窜回道场,向众人一摊手,摇了摇头。那么在药店老板昏厥的三小时里我又在干嘛?其实因这该死的凤凰三点头,我被殴打到吐血不已,也几乎难以支撑了。正是凭借惊人的求生欲,才踏着血路爬了回来。那则错过的电话是迪姐打来的。
“骑枣红马的怪客盯上我了,她也懂返金线,并约我到污水处理厂前一百米的草滩上见面,你说该怎么办?我的秘密她摸得一清二楚,并威胁说如果不来赴约,就去警局诬告我伙同你们一起参与绑票。”冲着口吻,她显得万分慌乱,不住自言自语:“虽然最终会搞清我是无辜的,但被她这么一闹,会陷入无穷的麻烦,我可能真的就毁了。”
约莫在一小时前,她又再次打来电话,这回口吻平缓了许多,她已经与神秘的奥莱莉碰面了。原来怪客约会的缘由,是想通过她这只铁婆,探讨尸脊背的问题。
这种化影之树十分奇特,它是地心相互连着根的,通常一株有三棵。正因雨夜激战时,我等与之解除误会后,迪姐无意中提到,才让此人毫不费力找到了污水厂。俩人一块下了窨井,最终确认被毁去的根须,正是其中一棵尸脊背。由着这一说,令迪姐记起白天她所去过的古墓,也是中空已久的化影之树,那么,就剩下最后一棵存活的尸脊背,不然的话,女神峰后的月垄圆屋,是不可能做到隐藏自己的踪迹,早已成为一堆平淡无奇的朽木。
那么怪客为何要发掘这些呢?据奥莱莉说,她以及两个同伴受人雇佣,就是为了摧毁这棵尸脊背而来,并要接回一名被拘押很久的少女。此人死不交待的秘密决不能被莉莉丝大长老获悉,之所以她机关算尽也问不出答案,除了少女本性刚烈外,她还是一名精通眠垄术的高手。这种人你哪怕将铁布利希大团长请来,也同样拷问不出机要。
所以,大长老处心积虑才要发动这场华宵之夜的献祭仪式,必须以无辜者之血覆面来问出天机。现在能够肯定的是,女神峰已成一座废巢,真正的道场设在了他处,也就是杏子临行前留下的糖纸“E”。她本可以记录下更多,但苦于被人监视,只有这条唯一线索。
“我来听,你是叫醉蝶花是吗?好的,你给老子听好了。雇佣我们之人,正是那名少女竭力要保护的后台老板,莉莉丝的本阵已换了地点,也就是尸脊背之地。其实那奸诈的婆娘问不问出秘密无足轻重,但会由此挑起三大世界的混战。这班贼婆娘已成弃子,不论你怎么挣扎,她们都会被斩尽杀绝。”怪客高大摇曳的声音响起,道出这个沉重的结论。
“可是,我们所干的这些勾当,全部是为了查明原因。我也是精疲力竭,几近身亡,难道说就没有丝毫周旋的余地了吗?”闻听这个噩耗,我连吐好几滩淤血,问。
“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妙,至于要不要结果这伙贼婆娘的狗命,完全取决于你何时能给出答案,时间所剩无几。届时,由北向南,从西往东,无数人马正在滚涌而来的路上,待到他们相互结阵,一切都无法挽回了。”怪客长吁短叹了一阵,说:“我知道你与她们厮混久了,逐渐产生情愫。这样吧,明日午后你往后山来,我与铁婆在树心等着,见面再说。”
我早已没了再下去逼供男子这份心思,才让天竺菊去炮制危机,结果她连奔带跑上来说,药店老板终于肯交待了,但他说出的话,不由令我跳将起来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药店老板说,他与虫子女人幽会时,确实另有一人在石屋,是个留着挑染短发的少女。叫什么从哪来,他也不知道。俩人行乐后不久,虫子女人逼着她吞下一颗蛇卵,那人立即化为了水晶虫散形了。而残剩的皮囊被她送走不知去向,据他推算应该是掉入了一个叫胡桃蛾的龙口,大概位置就在污水厂底下。”天竺菊神情黯然,摇着我的双肩叫道:“换句话说,杏子已经遇害了!咱们依旧还是迟了一步!一切都完了。”
“这不可能!如果轻易杀了,又何必苦心经营这场华宵之夜?再者说,既然事已至此,大长老为何答应在两天后露面呢?所有的一切,都显得万分蹊跷。”蓝花楹将手一摆,独自盘腿坐在贝巴因祭台前,苦思冥想起来,道:“如此一来,只会是两种可能,要么三大世界的主事人没釐清某些关键原因,要么就是药店老板在撒谎。”
“我宁愿相信后者,算了,我再下去逼供,一定得撬开这个无耻之人的嘴!”
“不,那家伙已是神志不清,再经不起揍了,继续拷打可能会出人命。而且你也身负重伤,折腾下去也于事无补。他有的是时间与咱们耗,而我们却等不起。”天竺菊一把将我扑倒,焦虑地望着远处的莉莉丝们,说:“事到如今,召集姐妹们开个会,将这些事当面说明清楚,就交给蓝花楹来组织。而你的工作就是躺倒休息,恢复体力已待明天与Dixie她们会面;至于药店老板,他似乎很信赖我,还是让我去慢慢诱导,总之你别再管了。”
那么在姐妹会成员乱作一团时,布雷德利又在干嘛呢?此刻的他正仰卧在牢门前,双眼直勾勾望着下来的石阶,生怕那个恐怖的妹妹捏着拳头,气得忘乎所以冲下楼来找他干架。躺倒在地那么久,他连翻个身都困难,视线一片昏花,眼前都是叠影。
“万一那个大姐也劝不服,她非要接着打剩余的三场硬仗怎么办?还是装死好了。但这有用么?她会拿各种小刀乱刺,逼着你醒来与之对搏,这却如何是好?天哪,我干嘛非要挑她?真是失算,实在不行就只好放下尊严,向她哀声求饶好了,女人一般心肠都比较软,她或许能谅解。”男子苦思冥想,正揣摩着对策,忽听得铁门声响,斜影射了下来。
果不出他所料,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女人铁青着脸,挥舞着破叉子,步步向他走来。
“该死,这是劫数吗?看来老子只能拼死再战一次!”他继续保持着瘫软的姿态,手暗暗探向后背。适才掉落的那把枪又给捡了回来,药店老板下定决心,必要轰爆女子头颅。
“来吧,再靠近些,再近一些。”为了激怒此女,男子面容狰狞,露出视死如归的决然,等待着决战开始。启料鬼一般的女子在折过几道弯后,往斜次里一窜,走入其中一间破屋重重拍上了牢门。此举顿时令男子陷入五里雾中:“诶?难道想故技重施?可那一带我并没挖墙,而是天然绝壁,她这是想干嘛?”
男子不愿只身犯险,也不敢前去张望,万一那妞正举着大刀躲在背后,自己岂不是白白送人头?这副残躯已无力再战了,布雷德利很清楚,自己呼吸困难,肺泡大量出血,需要用吸痰器排出才能舒畅。他保持在原地,又一条韬略渐渐在心中氤氲而生。
不久之后,那个大姐脚步轻盈地返回牢室,将他扶起后说:“我与妹妹商量过了,她说拷问你大半夜有些累了,同意让我轮替她继续折磨你,那么你准备好了吗?”
“哪有这种事?你们累了就换人,谁来轮替我?就算是头黑熊,也架不住这种高烈度搏杀,我拒绝。”男子听完差点昏厥,慌忙摆手道:“你那么娴静,又生得如花似玉,无冤无仇的,我怎下得去手?容我提个问题,为何是五场搏杀,她又是怎么计算的?”
“哦,那是因为你向不同的人打听她在不在,计算下来共五次,这么来的。”大姐将手一背,丢给男子半包变色龙,烦躁地看着他,说:“你别急,先坐先坐,让我想想该怎么办。”
说话间,她往上一窜,倒悬在天顶上,像只吸血鬼般踱着方步,由上往下注视着男子。
“什么?你也是一只老妖?”布雷德利差点吓瘫在地,下意识地脚步倒退,想逃出门去。
“算是吧,只有这样我才能集中精神思考。你觉得我温柔,但那其实是内敛,并不代表我对你存有好感。被你狠咬一口,老实说我也很想报仇,让普通人重创始终是妖生污点。”大姐将手一摊,无奈地说:“还是打一架吧,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。”
“不,现在的体能决定我无法迎战,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作为代价,今晚就停战吧,我太累了。以我现在这副模样,能否活到明天晚上都是个未知数,那么交代与否实际变得没有意义了。”他动容地握住大姐芊芊玉指,恳求道:“你们也不希望我横尸牢里吧?毕竟处理尸体会很麻烦。那么能否请你帮个忙?我在Stapleton,也就是你们将我绑来路过的小镇上,有一间地下室,那里有个大包,里头什么医疗器具都有。我最亟需的是吸痰器。”
“处理尸体真的不麻烦,你别担心,上面的某些人前不久刚干过,她们直接肢解用盐酸融掉,当成肥料泼去树林里了。”不知这个大姐是脑子缺根筋还是天性淳厚,她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给男子观看一段视频,那正是蓝花楹等人销毁无头女尸的录像。当见到五个鲜血淋漓的女人正往药锅里丢残尸,药店老板惊得魂飞魄散,扑哧一声,大便喷溅在裤裆里了。
“好的,我已经知道了,你看,我总得换身体面点的衣裤吧,这样你也嫌臭。”他故作镇定地写下一行地址,递到大姐的手里,说:“你可以开始提问了,我已准备好了。”
“好吧,那么戥星台上的灵戒,到底是什么?”大姐将纸条纳入怀里,逼视着他的双目。
“那些珠子般的东西嘛,是一种天馈,能令常人变得不朽,名唤太阳蛇卵。它即可以通过注射也可通过口服,总之只要下肚就会产生药效。”男子打裤兜掏出几张湿哒哒的钞票,提给她,说:“另外再帮我买几盒变色龙,烟全给你的妹妹抽完了,谢谢,快去快回。”
大姐靓丽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,药店老板倒抽一口气,贴着墙皮坐倒在地,叹道:“太可怕了,这群贼婆娘全都疯了,她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哪!难怪格拉斯考克县人口凋敝。幸亏那个傻妞生性愚钝,给我看了这段视频,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,真以为她们不敢动我。”
不久后,远处的牢室传来微鼾声,金发大妞显然已入眠了。男子确认再三回到原地,抱着那把破枪来回踱步,不停看向自己的腕表。这一来一去最多半小时,大包现如今,反倒成了自己唯一的救命工具。那是因为里头藏着大量的神仙水,他拿了别人头款,本该今晚在家等对方来取。无辜爽约会遭人恨,这正是男子此前在担心的麻烦。
这个团伙叫做铁狼骑军,是纵横华盛顿郡、杰斐逊郡和伯克郡三地的摩托车帮,长期与他保持着往来。话说回来铁狼并不是太大麻烦,哪怕当日收不到货,隔天会与他通电话。
除了铁狼外,另有一个叫火炬联盟规模更大的黑帮,早就看他不顺眼了,他们虽有自己的毒师,但无奈手段平平,在业务上做不过他的神仙水。数月前,他们以原料供应为要挟,强行派给他一名化学助手,美其名曰投资一间更大的工作室,实际是打算窃取技术。
药店老板很清楚,一旦此人掌握他独特的制毒技术,那么自己也将很快被除掉。出于担忧,他联系上了虫子女人,俩人约定在女神峰背后的某个地方会面,由此他走进了月垄圆屋。而在进这处古墓之前,他的实验室发生了一些意外,这个助手在修理降压器时触电身亡,此人的尸体,就藏在这间地下室的某处。
“大包内有追踪器,只要拉开检索就会自动触发,那么一来铁狼的人就会知道货品放在哪。大姐有些楞,她为求保险势必会去翻动物件,此举会将他们引到女神峰下。铁狼会感到奇怪,为何货跑到了她们手里。而火炬联盟联系不上助手多日,没准会延循铁狼脚步也找到这个窝点,当发现助手已被做掉,生性多疑的他们便会深信我已经叛变,投靠了新老板。”
男子想到妙处,不由喜得连连搓手,笑了:“因此,他们为了生意就会找姐妹会的麻烦,到时候这里被团团包围,你们这伙贼娘们就等着哭吧,老子也可趁着混乱逃出生天,只要她将包带进来,胜利的天平就将向我倾斜!老妖算个屁,我也能随时化为老妖!”
在与虫子女人幽会的同一天,两人汗流浃背忙完那事,药店老板仍意犹未尽,使劲在这个高大的女人怀中撒欢。此人轻柔地抚着他的乱发,抽了两口雪茄,忽然悲叹起来。
“布雷德利,我是如此的爱你,一刻都不愿离开。但你是个凡人,肉身太孱弱了。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很多仇家,个别一些人恨不得立即宰了你,我决不愿见到你出事,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。”虫子女人来到戥星台下,按下某块撬机,板子立即翻转过来,无计其数的球状物闪烁着瑰丽薄光,出现在男子眼前。他刚想发问,此人对他做了个噤声。
“这就是我打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,你挑一颗吧。只要吞下你将变得和我一样,任何人都杀不死你。我们是要白头偕老的,时间没剩下多久了,只要熬过这段艰苦岁月,我俩就将彻底解脱。到时你烧了药店,咱俩远走高飞,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。”
“我不想要任何神力,只愿与你在一起。既然这是你的馈赠,那我就收下了,谢谢。”
药店老板信手拿取一颗,被虫子女人制止,她挑出一颗酒红色珠子,说此物与众不同,俩人于是再度深拥热吻,然后朝着角落里被捆着的人打量几眼,露出残忍的微笑,布雷德利点了点头,示意她可以动手了。
他的底气,正来源于虫子女人的这颗珠子。不过当被拿回家后,布雷德利随手丢弃在了大包里,并未当即吞下。男子素来对神鬼之事很轻漫,即便亲眼见到也是索然无味,外加想起虫子聚拢成女人的那一幕,总觉得万分恶心。这阵子他的全部精力都花在将来打算上,更没空去理会它,总觉得太阳蛇卵又没生腿,什么时候用都行,只需赶在十月十二号前。
现如今,他比起任何时刻都想拿回太阳蛇卵,有了它自己就能立即化为虫子女人般的不死之身。而到了那时,他会将这半天来所受的全部屈辱,呈百倍地奉还这群贼婆娘!
“等着吧,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妹妹,到时看我怎么修理你?连带着你大姐一块收拾了!”男子一边想象着各种折磨姐妹花的情节,一边看着时间流逝,幸福地合上了眼,打起盹来。
一个杰出的男人应该忍辱负重;一个完美的男人,应该包揽天下群美,虫子女人也是率性之人,她或许会喜欢这对姐妹,到时将她们一起转化了,四人去找座荒岛生活,生儿育女。
三点前后,大姐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牢室门前,男子正在瞌睡,在推搡中睁开惺忪的双目。
“怎么只有这些?我要的那只大包呢?”摆在面前的,是一只破麻袋,里头塞着吸痰器、几套换洗衣裤和变色龙雪茄,男子一看傻眼了,不由暗暗叫苦,问:“这又是哪来的?”
“哦。那只包又大又重,里头塞着许多瓶瓶罐罐的杂物,我随便挑了几件实用的,就给你带来这些,大包仍在老地方锁着。”大姐将麻袋搁下,头也不回地爬梯走了。
“这个该死的傻妞,坏了我全盘计划!如此一来,既盼不来援兵,窝点也等于被铁狼刨了,白白损失许多钱,我得想其他计策来应付。”布雷德利抖开麻袋,将里头东西一股脑倾倒在地,先为自己排血疗治,又换上了干净衣裤,然后点起一支雪茄,默默沉思起来。
大包依旧搁在斯泰普尔顿的地下室吗?显然没有,它已被天竺菊带回了贝巴因道场。其实当她听闻男人提出用秘密做等价交换时,已感觉出其中蹊跷,虽想像不出这背后会是什么阴谋,但吸痰器肯定是个烟幕弹,药店老板真正想要的,是这只包里的某物。回来时,蓝花楹已对众人讲完我等到此的原因,莉莉丝们听完方才大梦初醒,已吵得不可开交。
“这就是整件事的始末,事到如今只能如实相告,将来该何去何从,请诸位自断吧。”
听完这些话,姐妹会乱作一团,由此爆发了激辩。一部分本就对月夜献祭不热衷的人,例如木樨花、红苜蓿等人,当即表示想退出,不愿为了这件事将命搭进去;另一部分年长的,如甜瓜、香橙和艾莉森等人,则对华宵之夜有着太多寄托,不愿相信这是事实;剩余的莉莉丝们,则勃然大怒,认为这是叛徒行径,必须要开场质辩会,先将我们关押起来。
窗外风雨交加,电闪雷鸣;室内人声鼎沸,情绪激昂。两辆车借着夜幕,在女神峰脚下绕行一圈,跳下三、四个穿着橡胶雨披的人,他们打开枪保险,踏着土坡泥泞缓行,不久之后,出现在角碉的大铁门下。不过当他们瞧见破建筑里灯火辉煌,且嘈吵异常,又默不作声地回到公路。汽车劈开雨幕,在泥地里划开两道白浪,向着一英里外的中学方向退走。
“我就说呢,怎会盯上我这种庄稼地里忙活的农妇,一切都是利用,一切都是欺骗!”美人蕉独自哭了一会儿,道:“我要她看着我的眼睛,亲口将这些话再说一遍。”
“你别冲动,倘若她是做惯戏的,你问得再多换来的仍是谎言,先将儿女私情放一边吧。既然她们自己吐露来意,外面正在发生着巨变,与所有人都息息相关,在一切都不明朗前,”桃花一把拖住她,示意其冷静,叹道:“我反倒觉得应该综合起来去看,先让我捋一捋。”
十五米地底,牢室的另一角,我蜷缩在铁床上冒着虚汗,并感觉浑身发冷。朦朦胧胧间,我总能听见某种微弱且又古怪的声响,好似一株盆栽正在慢慢爆开嫩叶,又像马尾藻飘荡海面发出的水声。起初以为是耵聍碎裂,而后杂音连成一片,这是什么?打哪响起的?
我的清梦被它不断惊扰,只得烦躁地坐起身,想要找出所谓何物,就这般推开牢门,头脑迷糊地扶墙而行,全然忘了就在不远之外,还有一个时刻想着翻盘的药店老板存在。走着走着,杂音变得越发清晰,我逐渐感悟出,这不是自然声响,而是脑海里返金线传来的斑驳杂音,如同一个电台,有许多人都在低语,正是它将我带到了地窖的偏角,某扇铁牢门前。
透过栏栅望去,这是一间收拾干净的小屋,开着一盏刺目台灯,摆着简单的几件家具,书桌、凳子和床榻,洁白的被褥上僵卧着一个灰褐色人形,周身上下弥散着黑气。
“这难道是乔曼么?”我挠了挠头,翻出钥匙打开门,当朝里踏了几步,我立即退回门廊,重新换了个角度再去看,不由惊得面容煞白。这一幕,不正是魔魇里所撞见的情景么?唯一的区别,只是男孩没有化妖,从床上起来开门罢了!
猛然间,我领悟了一切,包括之前的新发现。这又是怎么回事呢?第二次勒晕了药店老板,他昏厥了很久,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后,我也有些犯困,就紧挨着他坐在铁凳上打起盹来。
迷迷糊糊中,我梦见自己又与他开始了一轮轮搏杀,每次他都夺得先机,让我吃足了苦头,在失败过十多次后,我从中找出了破敌之策。而在醒来后不久,搏杀再度开始,我惊异地发现那正是梦中之所见,故而引诱他钻进破家具堆里,废掉了药店老板一双灵活的粗腿。随后又利用夹道,释放出血腥修女扑翻此人,再度将他揍得几近休克。
除却凤凰三点头没预料到,我还梦见自己被他阴袭刺伤了,这一切不啻在说明,骁鸷真正的能力,不止可以回到过去,还能踏破时间走向未来,去窥透还未发生之事!我倒抽一口冷气,原来如此,艾莉森成了火球并没发生在过去,那是即将到来的预兆!
话分两头,天竺菊上楼之后,男子在无人滋扰的环境下,脑袋一歪进入温柔乡,然而好梦没做多久,他就被一阵嘁嘁嗦嗦的怪音吵醒。探头去张望,药店老板不由吓得魂飞魄散!那个万恶的妹妹,居然趁他熟睡之际,扶着墙偷偷走来!
“还有天理么?还有道德吗?明明说好今晚停战,她怎能出尔反尔又来找我打架?还让不让人活了?老子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么?”眼见得此女越走越近,布雷德利忙将身一缩,躲进墙角深处。这个妹妹来到门洞前扫视片刻,没瞧见他的人影,便很快走远。
“想我一代天才毒师,多少人连巴结都巴结不上,黑道中人为了利益彼此仇杀,想要将我笼络麾下。如此不凡的,聪明绝顶的我,居然被一个狗屁不是的女流逼到这种绝境,像只蟑螂般伏地躲藏,连大气都不敢多出。这份屈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,又要怎么咽得下呢?”
无数画面掠过布雷德利的脑海,大学时每次都能拿到奖学金,铁狼的头目验货时对他的大加赞叹;火炬联盟的人带他去看工作室时的热情洋溢;虫子女人对待自己的柔情似水。
而在这光鲜的背后,是自己像只猪被人捆绑塞进车里;貌似温婉实则残忍的大姐绵里藏针;满心想要捅死他的长发女子阴冷的目光,这些人固然可恨,但合在一起都比不上那个将自己打到遍体鳞伤的妹妹!干出这些暴行的全是弱质女流,往后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?
“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,既然你意图不轨,那老子只能送你上西天!”药店老板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抓起胶布将手术刀绑在掌心,又端起那柄利斧,悄然起身悄悄跟在女子身后,就这般也来到了地牢的偏角。
女子正停在前方十米的某扇门洞前,失神地张望屋内,她同时显得很烦躁,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来。药店老板从夹道绕了个远路,摸到了女子的正背面。伴着一声爆喝,他如闪电般扑出,挺举着锋锐小刀,刺向女子的小腹!
“我记起来了,就在这个角落,我好似被谁偷袭刺伤了!”女子惊呼一声,猛然回头,正与男子那对充血眼球四目相对!不由浑身战栗!
“小宝贝,原来你也会怕!纳命来吧!”布雷德利的手术刀轻而易举划破皮装,刺入了她的小腹,他狞笑几声,继续往前一探,打算将这个贱人扎个透心凉,哪知刀锋被一股气团阻拦,再也刺不进分毫!
“诶?这却是怪了,难道她里头穿了什么特制服?”男子暗暗叫苦,忙想抽手出来,却又被这股气团紧紧钳制住,刚抬起头,但见得此女嘴被一股怪力撑开,由舌尖窜起三丈高的黑雾,一下子覆住他的面门,将周遭的空气抽到一丝不剩!
“妈的,我又中了这个妖怪的计了!”男子怪嚎一声,便要竭力挣开,不由脚步打滑,重重摔在水门汀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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